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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歲輟學以后(校方堅持我是轉校而非輟學),被父母安排到售賣鐘表以及眼鏡的店鋪工作,藉以讓尋覓適合的烘培學校期間不致無所作為。記得上班第一天,唯一的工作就是將所有的玻璃擦拭干凈,接著就是坐於店內一角,若有客人進來挑選鐘表或者眼鏡,則只需要站在老板身旁等候吩咐,做一些傳遞訂單或者包裝的工作,從早上十點一直工作到晚上六點。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,因為實在無趣,只好讓父親委婉告知我有意請辭的事情,之后也再無聯系,薪水也沒有領,可能是對于老板感到有所虧欠的緣故吧。請辭以后數日,適逢過年佳節,老板特意拜訪,包了一封頗具份量的紅包給我,就當作是酬勞,心里感動不已。

第二份工作,依舊無薪,但跟往后的經驗比較起來,卻是收獲最多的一次。是到親戚開的一間面包店鋪當學徒,兼售蛋糕若干,都是一些裝飾以奶油的花俏蛋糕,而其他比較昂貴的蛋糕則偶爾興致濃厚時才會制作。我的工作是把蛋糕抹上奶油,再裝飾以五彩花邊,每日工作五小時,一日可制作約莫數十來個。因店鋪離我家頗有一大段距離,店鋪的往返也只能靠四十五分鐘一趟的老舊公車載送,故一天花在路程以及等待的時間就有三小時之多!日日如此不是辦法,但因工作氣氛尚算愉悅輕松,亦獲益甚多,所以一直工作到覓得烘培學校以后才遞上辭呈。爾后於朋友或是同事面前裝飾蛋糕時,雖不專業,成果亦不算滿意,手勢之熟練卻往往會讓他們感到贊嘆,追究起來,都是那一段艱苦辛勞的學習日子所致的啊。

第三份工作,已是自烘培學校畢業、取得證書以后的事了。是當初老師安排予我實習的飯店,離家不遠,步行十五分鐘即可抵達。甜點部占地面積不大,跟我現在居住的小公寓的房間面積大小相仿,初次被同事帶領前往時覺得不可思議,如此大小的空間,卻能讓數百人的自助餐資源供應充足而不顯擁擠。而其工作量則起伏不穩定,經常突然忙碌致勞形苦心,曾經試過持續一個禮拜工作十四小時,亦試過上班一個小時以後就已完成工作,窮極無聊,唯有到其他部門幫忙以消磨時間。飯店的廚房合當是同時運作,故同事喜歡說:「你還是坐到一旁休息吧,要是連你也要幫我,接下來的時間我還真不知該怎么消磨才好呢。」要是其他部門的工作亦提早完成,則同儕之間默默達成共識,各自把自家食物加以烹調或準備,逐聚集在廚房的某一部門一同用餐談笑風生,即使是行政總廚經過發現員工均聚集於此,也只是微笑而不會責罵,大概是能夠體會實在無所可為之難處吧。約莫工作了半年以后,手指開始出現異狀,指頭逐漸脫皮、龜裂,曾經同時間有十道龜裂傷口散布於每一隻手指之上,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,同時間亦發現手部出現狠癢之情況,故工作之時不得不戴上手套。然而戴上手套雖符合衛生,卻也讓情況變本加厲。以往手指碰水以後能自然干爽,唯隱隱作痛,而帶上手套以後則加速皮膚龜裂,同時狠養幾乎不曾停止。同事小華告訴我,她有一位同樣是在飯店甜點部工作的同學情況與我相似乃爾,是因對於面粉過敏,而手指之干燥龜裂,則跟長時間碰水有關。這段時間相當折磨,心情變得浮躁沒有耐心,有時會把十指上龜裂的傷口互相使力按壓,讓疼痛變成麻痹而血流不止,亦試過把狠養部位抓成傷口滿布,可謂是指無完膚。當下的心情,即使同別人述說也不能得到理解,頗有憤世嫉俗之勢,故寫下《刺骨》以為心情之宣泄。半年以後,禁不住日夜忍耐熬磨,逐於08年12月辭職。辭職理由并未如實告知,因之前已有不被理解跟體諒之經驗,我想在這種世道底下,向來疼愛照顧我的上司應當不能想象有人會因為傷口而辭去工作,定必費舌挽留(同事兼同學小業較我早辭職,當時小業說不出個理由,事實上小業已對工作感到倦怠,想先行辭職再作打算,當時受人勸阻挽留的情況已作為今日之警惕)。自這次的工作經驗得到許多寶貴經驗以及食譜,與同事小業、小華以及小潔之可貴友情亦不曾間斷,至今仍偶爾聯絡晤面。

以上乃是自己對于工作經驗之記錄,尚有許多細節仍歷歷如新,但這樣繼續寫下去恐怕愈是停留於過往而不愿面對現實。部份記憶,以後若有興致,再做記錄也未有不可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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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Cociner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